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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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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忍不住想要潑溫衡冷水:“你養鳳凰你省省吧, 元靈界鳳凰加起來也沒有三只, 你說養就養這話被鳳君聽到了,打死你都算輕的。”溫衡笑瞇瞇:“人要有點夢想的麽, 努力一下, 鳳凰也是可以養的。”

鸞鳳車騰空而起,季剛已經接走了他的新娘。溫衡看著站在季剛身邊蓋著紅色蓋頭的新娘道:“這紅蓋頭還真厲害,這麽騰空而起竟然連新娘子的臉都沒看到。無殤, 你說他們黃昏才拜堂, 這麽早就把新娘子接走幹嘛呢”

蓮無殤擺弄著棋子淡定道:“我不知道, 我又沒有成婚過。”溫衡摸摸鼻子然後看向豹子:“阿豹啊, 你來幹嘛的”這會兒總算想起來問豹子要來幹嘛的了。

豹子哼了一聲, 他看向蓮無殤:“青城派後山我去看了,楚越說的那個山洞我確實找到了。只不過我沒看出什麽來,可能需要你去走一趟。”

聞言蓮無殤放下了手中棋子, 他看向溫衡:“你不是好奇季剛把新娘子接回去這麽長時間幹什麽麽我們去看看吧。”溫衡表示:“哎我不好奇啊。”只是嘴賤問了一下罷了, 其實他一點都不好奇的。

青城派敞開了山門, 有不少普通人都去青城派,不過沒有請帖, 他們是沒有辦法進去到禮堂的。頂多就是趁著明媚的陽光看看青城山的美景罷了。

溫衡和蓮無殤兩個隨著人群晃悠悠的走進了青城派的山門。這還是溫衡第一次看到修真門派,從踏入白玉橋開始,溫衡就覺得有種莫名的壓力。

青城派雖然建立在青城鎮中, 不過宗門依然占地很廣,青城山基本上都被圈在了青城派中。青城山有四座主峰,其他主峰上修建著雄偉的宮殿, 主峰與主峰之間有幾座隱沒在雲中的廊橋鏈接。

靈鳥在廊橋間飛翔,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修士在廊坊間臨風而立。一派仙家氣象,青城鎮的凡人們看著雲中的廊坊和宮殿無比艷羨,對他們而言,那就是另一個世界。他們只能遠看,卻沒有這個機會能進入。

蓮無殤道:“門派很小,不過很熱鬧。”溫衡笑瞇瞇走在蓮無殤身邊:“我覺得很大了呀。”蓮無殤道:“等你見過真正的大宗門,你就知道了。”溫衡點點頭:“希望我有這個機會能見識更大的宗門。”

凡人多半不會飛天遁地,只要派兩個修士站在主峰那邊,沒有請帖的人就不能繼續前進了。他們不甘心的伸長了脖子看著能進入主峰的人,這裏就好像有一道無形又真實存在的墻,殘忍卻又強勢的分割出了兩個世界。

溫衡和蓮無殤兩向守路的修士展示了兩人的請帖,那修士瞅了瞅溫衡,然後就閃身讓開了路。溫衡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就和蓮無殤走上了青石板山路。

溫衡自然知道自己的外形和俊朗還有瀟灑沾不上邊,他走在蓮無殤身邊,即便蓮無殤已經讓自己變得普通,溫衡依然像是鮮花旁邊的牛糞。不過那又怎樣,溫衡至少得到了一份請帖。

通向主峰的山路上只有溫衡和蓮無殤二人,因為修士們大多數都禦劍飛到了主峰,只有這兩人還在山間行走。時不時會有修士的神識掃過,見蓮無殤和溫衡兩個看起來不起眼,匆匆一瞥之後就挪開了眼神。

沿著臺階向上筆直而去便是青城派正神殿,正神殿前有個廣場,廣場中間立著道祖雕像。雕像旁便是白玉鋪成的廣場,站在廣場邊的護欄看去,隨便一眼都能看到半個青城鎮。

白玉廣場上有不少修士正在交頭接耳閑聊,好多修士借著青城派這次婚禮的機會正好和其他宗門互通有無。現在還沒到拜堂成親時間,修士們正好可以交流心得,一時之間廣場上到處都是刀光劍影,處處都閃著法寶的靈光。

溫衡爬上來之後看了一眼:“可真熱鬧。”蓮無殤在嘴巴裏面含了一粒糖:“嗯。”

很快就有小道童迎過來拱手作揖:“敢問兩位前輩是哪個宗門的修士”蓮無殤閃了一下桑梓島的印記,小道童滿臉堆笑:“原來是桑梓島的貴客,還請走這邊。”

溫衡輕聲問蓮無殤:“不是……”蓮無殤擡手阻止溫衡即將說出口的話,這廣場上都是修士,就算溫衡只用氣息說話,總會有耳聰目明的修士聽了過去。他淡定回應道:“跟著走就是了。”

溫衡也不是多話的人,他本來想問蓮無殤為什麽不直接去後山。看到蓮無殤的反應,溫衡立刻就明白了他剛剛有多沖動。若是被青城派的人知道了他們的打算,莫說去後山了,就連今天傍晚的婚禮他都沒有辦法參加了。

桑梓島的貴客待遇就是不一樣,季桓真人竟然親自出來迎接蓮無殤。溫衡第一次看到季桓,大概是楚越說的事情對他還是有影響的,他覺得季桓看起來一點都不慈眉善目反倒是老奸巨猾。

季桓熱情的迎上來與蓮無殤互相見禮,在季桓看來蓮無殤的修為要比沈良高一些。雖然說修真界實力為尊,可蓮無殤身後有桑梓島,桑梓島可是元靈界第一修真門派,季桓得罪不起。

蓮無殤對這種事情好像很習慣,他順手就摸出了一瓶丹藥做賀禮。這倒也符合桑梓島財大氣粗的設定,溫衡剛想吐槽什麽,就覺得自己無法動彈了。

溫衡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和蓮無殤隨著季桓走掉了,他僵硬的猶如一塊木頭不能說也不能動。他有些慌亂的看著沈良他們帶著蓮無殤和另一個自己走掉了,他卻被定在了原地。

“走吧。”蓮無殤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溫衡這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他急切的想問什麽,蓮無殤已經拉著他的手走向白玉廣場的一側的道路上。

“那是障眼法,我是妖修天生天養,身上總有一兩種保命的辦法。我用障眼法制作出了我和你的分身,我們就可以趁機去後山查探了。”蓮無殤拉著溫衡飛身而起。

溫衡松了一口氣:“你早些對我說啊,嚇我一跳。”蓮無殤輕笑:“很有趣。”溫衡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無殤,你學壞了。”以前的蓮無殤可溫柔了,不過溫衡很快就笑起來露出了雪白的牙齒:“你這樣挺好的。”

這樣的蓮無殤更生動更親切,他們可以互相開玩笑,蓮無殤不再是像畫像上的人,他整個人就像活了起來。

後山很大,溫衡不知道楚越所說的故事是不是真實的,他只能看到未來暫時卻看不到過去。不過有蓮無殤在,蓮無殤神識一掃就發現了一處山洞。

這山洞乍一看與後山那麽多修士修煉的洞府並沒有什麽不一樣,蓮無殤能發現這裏的異樣純粹是因為這裏太幹凈了。在蓮無殤的眼中,這世上到處都有多多少少的汙垢。這洞府空無一人卻尤其幹凈,連個游魂都沒有。

溫衡倒是不知道這些,他只是跟著蓮無殤一起走,落在青石小道上時。溫衡還在問蓮無殤問題:“無殤,剛剛我們兩個不是飛起來了麽,那麽多修士我們會不會暴露”

蓮無殤不厭其煩:“並不會,我之前就告訴你了,我是妖修,總有幾種保命方式。我能很好的隱藏自己的身形和氣息,這也是我的保命手段。”溫衡佩服道:“無殤,你真是太厲害了。”真心實意的佩服而不是拍馬屁,溫衡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有這種手段。

他們兩人很快就走到了小道盡頭,盡頭有個黑洞洞的山洞,山洞口處密布著林中的藤蔓。長長的藤蔓垂下來遮擋了大部分洞口,還有幾只蜘蛛在上面織出了潔白的網。看起來這個山洞很長時間沒有人進去了。

“一般來說山洞這些地方屬陰,多少會有點汙穢,這裏很幹凈。”幹凈的就像被人清掃過一樣。溫衡關註的是另一件事,他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無殤你聽,這裏是不是有條河”

蓮無殤之前已經用神識掃過:“這山洞中有條暗河通向青城派的護城河。”溫衡不由得想到楚越說的故事,癩頭爺爺說他是被水流沖到了河裏,然後在河裏被楚越村子裏面的人撿到的。

溫衡用討飯棍清理了一下洞口的藤蔓和蛛網,他走在了蓮無殤前面:“我來探路吧。”蓮無殤也沒阻止他,他已經用神識掃過了,沒發現這裏有什麽危險。

在黑暗中,溫衡依然可以看清很多東西,他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在他的視線中,一進山洞便是一條還算寬闊的路,路邊和上頭有濕漉漉的石鐘乳,細碎的水流落在地面上,整個地面滑膩膩濕漉漉。

溫衡向後背過一只手:“無殤,你拉著我的手,別滑倒了。”要蓮無殤滑到下輩子吧,不過蓮無殤還是抓住了溫衡的手,溫衡順著小路向前繼續走去。轉過了一個比較大的石鐘乳後,視線豁然開朗。

石鐘乳之後,有一片人工雕琢的直徑百米的廣場。這個圓形的廣場上方沒有石鐘乳,離地面地面幹燥,上面殘留著一些白色的粉末。廣場到溫衡他們站的小道有臺階相連,溫衡看了一眼,有三階,廣場比路面低半米。

說是廣場,其實更像是個祭壇,蓮無殤看到廣場中間有五個圓形的巨石。他眉頭皺了起來,溫衡卻已經拄著拐杖走到了臺階上,他想下去看看。

“上來。”蓮無殤語氣帶了些陰郁,溫衡詫異回眸:“怎麽了”“這是天魔五雷陣,你別過去。”蓮無殤神識一探就看出了端倪,“那五個圓形巨石,是上古魔人的頭蓋骨,雖然時間長了沒了魔性,但是一旦陣法發動,你會被陣法吸食完全身血肉和靈氣,最後成為一具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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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衡唬了一跳:“這麽陰毒!”蓮無殤道:“就是這麽陰毒,不過這個陣法很小,只能站在祭壇內發動。不過也不是現在的你能對付的,陣法一旦發作,就算是金丹修士也只能被困住。”

溫衡看著祭壇地面上星星點點的白色粉末,他突然覺得心情很沈重。穿過山洞的風嗚咽著,就像是那些慘死在陣法中的人在哭嚎哀求,溫衡的心沈甸甸的:“這陣法有什麽用,吸食了人類的血肉,又能拿來做什麽”

蓮無殤一聲嘆息:“人類是萬物之靈,即便血脈淤泥不能修仙的人類,身體中也蘊藏著各種各樣的力量。修士也是人,不過開發了身體的各方面的潛能。比如體修就是淬煉肉身,讓肉身變得堅如鐵石,堅不可摧。魂修就是修煉魂魄,練就元嬰,能飛天遁地通曉各種神通。

凡人,是修士們又鄙視又嫉妒的存在。修士修仙逆天而行,一不小心就會魂飛魄散連轉生的機會都不會有。凡人庸庸碌碌幾十年,卻不比修士經歷的少。在這種又鄙視又嫉妒的心態下,有些修士動起歪腦子走了彎路。他們偷盜了凡人的命數和機運,讓自己求得長生。

天魔五雷陣就是修士用來逆天改命的陰毒陣法,使用陣法的人掠奪了人類的壽命和機緣,然後延年益壽氣運沖天。”

溫衡問:“那被掠奪了生命和氣運的人類呢他們還有來生麽”蓮無殤道:“不會有了,這種陣法一旦發動,凡人的魂魄都會被撕碎變成修士的養料。”

溫衡紅著眼問:“有沒有辦法能毀了這個陣法”他只恨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回想自己一路走來,除了有一身蠻力,他什麽都做不好。

蓮無殤頓了下:“破壞了那幾個頭蓋骨就破了整個陣法,不過……現在這個陣法沒有發動,一旦破壞頭蓋骨,殘餘的陣法可能會反噬……”蓮無殤不怕反噬,但是他不想驚動太多人。

萬一驚動了青城派的那群人,他們人多勢眾,他和溫衡空口白牙肯定說不過這些人。再說了,他還期待著看一場熱鬧的婚禮,如果現在就被人發現了,那就錯過好戲了。

“反噬無殤,你說有沒有一種辦法能讓陣法反噬給施術者”溫衡反問了一聲倒是點醒了蓮無殤,蓮無殤仔細回想了許久:“我曾經在哪裏看到過可以逆行陣法的陣法,不過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溫衡拍拍蓮無殤的肩膀:“想不起來就不想了,一時半會兒還弄不好。等你想到的時候,我們再來把這陣法給逆了。你看怎麽樣”

蓮無殤點點頭:“好,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出去了。我的分身堅持不了太長時間。”溫衡深深的看了一眼祭壇中間那幾個露在表面的森白的頭骨,他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快到洞口的時候,溫衡還覺得自己心頭壓著一塊大石頭。陰冷的風從山洞中吹來,帶著點寒涼和鐵銹味,溫衡覺得那些哀嚎聲還纏繞在他耳邊。

“無殤,等我們離開青城鎮,你教我法術吧。我……我想成為一個有用的人。”如果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他不想自己束手無策只能等著別人來處理。

“好。”蓮無殤從袖中掏出兩粒糖,他分給溫衡一粒,“不過我自己也是半吊子,你不嫌棄就好。”溫衡覺得嘴巴裏面甜絲絲,蓮無殤的話沖淡了他心頭的沈重和陰暗:“謝謝。”

“鐺——”青城鎮那口據說從開宗就立著的警世鐘響了,這鐘只在每年的重大節日響起,今天為了少宗主的婚禮,警世鐘又響起了。悠遠的鐘聲傳了很遠很遠,就算在青城鎮外都聽得清清楚楚。

在青城鎮西郊外,狗子正在給邵寧擦臉。楚越坐在板車外,她身邊坐著一位披著鬥篷的人,看身量,這人和楚越差不多。楚越道:“你的婚禮開始了耶。”那人開口,聲音輕柔,竟然是個女子:“那不是我的婚禮。”

溫衡和蓮無殤歸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兩個的座位挺靠前的。這兩人旁若無人的穿過大殿然後坐在了兩個分身的位置上。坐下去的那一刻,溫衡還挺膈應,他瞅瞅自己的臉:“醜的喲……”他真不好看,怎麽好意思坐在蓮無殤身邊

蓮無殤拉拉他:“別發楞了,快坐下。”溫衡入定,他的身體在別人看來也就是微微動了下:“這招真方便。以後教我哦。”“嗯。”

“吉時到——新郎新娘入堂——”渾厚的聲音清清楚楚傳到了青城鎮的每個角落,溫衡伸長了脖子也沒能看到這話是誰說的。

遠遠的,豐神俊朗的季剛就牽著一條紅綢先進入了眾人的視線。紅綢的另一頭被一只瑩潤的手牽著,新娘子蓋著紅蓋頭跟著新郎官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禮堂中。

雖然看不到新娘子的臉,可是從她周圍圍繞的醇厚的水靈氣看來,她一定是上品水靈根。明明才築基,可她身邊圍繞的水靈氣已經如此的純凈,假以時日必定能在修行的道路上有所建樹。

季剛牽著紅綢一步步走到了禮堂中,禮堂兩邊坐著前來祝賀的修士。

季剛作為青城派掌門季桓的孫子,他的婚禮也引起了一些中小型宗門的關註。在前來觀禮的修士中,就有好幾個中小型宗門的掌門或者長老。季剛也知道今天的場合很重要,他即便心裏不樂意,也還是裝模作樣的面帶微笑。

季桓坐在禮堂上,季剛是季桓一手帶大,於情於理他坐在長輩位置都應該。季剛帶著沈柔站到季桓面前,又是一聲渾厚的聲音響起:“一拜天地——”

季剛和沈柔兩人轉身跪下,一對新人叩拜天地。

“二拜高堂——”兩人轉身對著季桓叩頭,季桓滿臉通紅,樂得連連點頭:“好孩子,好孩子。”

“夫妻對拜——”兩人又轉身面對面,跪下,互相磕頭。

“禮成——”

如果是凡人家舉行婚禮,這時就可以將新娘送入洞房,賓客就可以開始宴席了。可是修士沒有這麽多忌諱,很多修士前來其實就是想要一睹新娘芳容。

“季宗主得了如此優秀的孫媳,怎可掖著藏著,最起碼也要讓我們看上一兩眼吧!”一位長著絡腮胡子滿身肌肉疙瘩的修士起哄道,在場的修士開始起哄:“是啊是啊,也讓我們看上一兩眼吧。”

季桓捋著白胡子笑得都不見雙眼:“剛兒,你還不揭開蓋頭讓大家都看看柔兒”季剛應聲:“是。”

紅色的蓋頭是一方法寶,蓋上之後除非元嬰以上修為,不然神識都沒法穿透。修士之間用神識互相打招呼探視本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在這種喜慶場合要是神識亂飛,會被視為對主家的不尊敬。有些高階修士甚至不允許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有神識掃過,如果有人這麽做,高階修士就會認定這是挑釁,後果很嚴重喲。

紅色的蓋頭被掀開,沈良臉色大變:“你是何人!”

紅蓋頭下,竟然不是他的侄女沈柔!雖然不是沈柔,可也是一位風情萬種的大美人,那美人淚眼盈盈臉色慘白,她柔弱又可憐的對著季剛呼喚道:“季郎——”

季剛也吃了一驚:“妙兒!”

聽到季剛這麽說,沈良臉色頓時沈了下來:“阿柔呢!”季剛也不知道什麽情況,他一臉懵逼:“沈柔……沈柔我不知道啊……”

沈良暴怒:“你早上從沈府迎親時帶走的可是我沈府的大小姐!半個青城鎮的人都能證明!”不怪沈良暴怒,在他看來,沈柔雖然對這起聯姻有意見,可是他覺得沈柔並不會知道聯姻的真相,不會有這麽劇烈的反應。

如果沈柔真的鬧起來,她今天早上肯定不會乖乖的上鳳鸞車,沈良現在只會覺得是季剛換了新娘。

“妙兒你是妙兒嗎!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傅妙兒嗎!”門口站著的卓不凡難以置信的指著傅妙兒和季剛,他聲音都在哆嗦,“原來你和季少主在一起了。你不想嫁給我你告訴我啊,你這樣不聲不響嫁給季少主,你讓我以後怎麽辦啊”

溫衡偷偷的拿起桌上一個紅彤彤的靈果塞給蓮無殤,蓮無殤乜了他一眼,溫衡淡定的啃靈果中。嗯,味道不錯……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溫衡又偷偷拿了幾個放在乾坤袖中,他面前的盤子瞬間就空了。為了掩人耳目,他偷偷的轉了下桌子,把空盤子轉到了別的修士面前。蓮無殤捂臉,幸虧其他人都豎著耳朵在看戲,沒人註意溫衡的小動作。

溫衡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他可是出了賀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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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始作俑者卻在吃靈果儼然一副看客樣子。事實證明修士有時候比凡人還要八卦,大概是因為修真生活太漫長,偶爾有個八卦消息,這群修士都能津津樂道品味半天。

傅妙兒臉色蒼白,眼中含著淚:“季郎……”她的身子嬌弱無骨,搖搖欲墜,讓人一看就心生愛憐。

季剛本就被傅妙兒迷得神魂顛倒,現在一看心都要碎了。他一把擁著傅妙兒:“妙兒你放心,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卓不凡這時候開口了,說真的溫衡都忍不住高看卓不凡一眼,瞧這心碎的眼神,瞧這絕望的表情。這個小倒黴蛋演技真的沒話說!

卓不凡手中傷心欲絕的控訴道:“妙兒,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季少主年少有為前途無量,我就是個凡人,自然不能和他相比。只是妙兒,你要成婚,怎麽不對我說我和你的婚約還沒解除啊,你怎麽能忘記了”

沈良氣的手都快哆嗦:“我沈家大姑娘賢良淑德天生上品水靈根,多少青年豪俊求見她一面都辦不到。季少主,你竟然這麽折辱她……”

沈良看向了季桓,他不覺得沈柔有這個能力能從青城派的眼下逃脫。傅妙兒身上水靈氣醇厚,看起來就像築基修士一樣。沈柔沒有這個能力能讓傅妙兒達到這樣的程度,她自己尚未築基,如何能在這麽多修士眼下做到如此天衣無縫。

若不是修士們起哄揭開紅蓋頭,沈柔就會消無聲息的被取代。

沈良怒到了極點,他強迫自己坐下恢覆冷靜。他倒是要看看季桓和季剛怎麽解釋!

好端端的婚禮出現這麽大的變故,在場的修士表面上看起來都平靜無波,背地裏早就互相傳音八卦滿天飛了。

能走上修真這條路,並且能來參加季剛婚禮的修士,不說老謀深算,最起碼也都是通透的人物。看著婚禮上手足無措毫無靈氣的普通人卓不凡,再看看被季剛護著的美人兒,他們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這年頭,只要拳頭夠大夠硬,別說臨時換新娘,就算臨時換新郎都沒事。要怪啊,就怪沈良修為不及季桓,就怪卓不凡不是修士沒辦法從季剛手中奪回自己的未婚妻。

不少修士都看著季桓。季桓作為東道主,是這婚禮中輩分最大的一個修士。在場有好幾位元嬰修士,季桓接受了新人的叩拜之後,就和這幾個元嬰修士坐在一起。

“季道友,這是什麽情況”一位鶴發童顏的修士問季桓。

季桓威嚴道:“剛兒,你來解釋。這是怎麽回事”季桓的聲音帶著威壓,重重的壓向了卓不凡。

若不是這個凡人站出來說出了傅妙兒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和沈良商量,讓傅妙兒以沈柔的身份嫁入青城派。現在倒好,就算季剛解釋的再完美,都難免引人詬病。

卓不凡只覺得無法動彈,他全身的骨頭就像被碾碎了一般劇痛。他連痛呼一聲都做不到,就跪在了地上,他跪爬在地上,手中原本捧著的紅色綢帶散落在他眼前,他只看到觸目的紅。

季剛這時候也恢覆了理智,他笑吟吟對著大家拱手:“讓諸位前輩見笑了。這凡人叫卓不凡,是我青城派的雜役,他日前犯了癔癥,糾纏著沈府的小姐,硬說沈府的大小姐是他的未婚妻。

沈府大小姐沈柔被他騷擾不敢出門,郁郁寡歡生了病。迫不得已才讓沈府二小姐沈妙待嫁給我。這事沈長老也知情,對不對沈長老

哪知道這雜役又迷了心智在我的婚禮上胡言亂語,我青城派是留不得這樣的雜役了。來人啊,把他驅逐出去。 ”

季剛這話說的簡直是胡編亂造漏洞百出顛倒黑白,在場的修士誰都看到了之前季剛看到傅妙兒時的驚愕以及季剛的暴怒。大家都知道卓不凡說的是真的,可是……誰在乎關他們什麽事

別說季剛取的不是原本預定的新娘,就算季剛突然變成了新娘,那又能怎樣在場的修士本就是過來湊個熱鬧,季剛怎麽說都沒事,反正結婚的又不是他們。

沈良這時站了起來。季剛這個說辭真的是太拙劣了,可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他剛剛收到了季桓的傳音,季桓答應他,只要他能幫著季剛應下,他回頭就將自己的秘術傳給沈良。

沈良為了這個秘術,連自己的親侄女都能出賣,更何況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想通了之後,沈良尷尬的笑著對著各位拱拱手:“諸位道友,是我忙糊塗了。忘記柔兒不堪騷擾抱恙在身,今天是妙兒替姐出嫁。是我糊塗了,我自罰三杯。”

在場的修士好似紛紛找到了臺階,他們哄笑著:“這可不是罰三杯就能好的,沈道友你也太糊塗了。”“是啊是啊,太糊塗了。”

溫衡湊到蓮無殤耳邊輕聲:“這……”蓮無殤握住了溫衡的手傳音道:“別說話,這裏人多眼雜,你聲音再小也會被聽到,你直接在腦海中同我說話就行。”

溫衡在腦海中試驗了下:“無殤,聽得到麽”蓮無殤傳音:“聽得到。”

溫衡道:“這群修士未免太可笑了,只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誰在說謊吧”蓮無殤道:“修真的世界,誰的實力強大,誰就能顛倒黑白。就算卓不凡說的是真話,也會有人把他說的話變成假話。”

溫衡嘲諷道:“這群人如此不分黑白,修的什麽道!”蓮無殤淡定道:“在這群人看來,與季桓交好要比得罪他實惠得多。”

卓不凡跪趴在地上,他頂著強大的威壓擡頭,他雙眼中血紅一片額頭上都是暴起的青筋。可見光光一個擡頭的動作都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他還想說些什麽,嘴巴卻張不開。

傅妙兒躲在季剛身後,她神情恍惚,就這麽幾句話的功夫,她就憑空多了兩個身份。從此之後,她就是青城派少主夫人,是沈府的二小姐。曾經讓她羨慕嫉妒的沈柔擁有的一切,她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

傅妙兒被天上掉下的大餅砸暈了,她雙眸含春,哪裏還會記得去看匍匐在地上的卓不凡一眼

卓不凡固執的擡頭看著傅妙兒,這場上,他只認識傅妙兒。就算是季剛,他也是第一次見。他不後悔聽千機散人的話來這裏大鬧會場,他本就是為了自己求得一線生機。只是看到這麽多修士漠視他的生命,卓不凡心中突然就湧出了不甘。

憑什麽

若是他也能修仙,他一定要做個中正的人,最起碼看到不平事能說句公道話。只是……他真的還有生機麽

卓不凡的眼神刺激了季剛,季剛嘲諷的擡起手:“都是這凡人掃了大家的興,來人啊,還不把他拉下去”

竟然還有修士落井下石:“這凡人太歹毒,就該讓他的魂魄永不超生!”“哎,今日季少主大婚,不宜見血,不然我們這些道友早就替季少主出了這口氣。”

有兩個道童上前拖住了卓不凡的雙手,卓不凡臉向上雙腿在地上被拖出了禮堂。拖出去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在旁邊的千機散人。千機散人對著他做了個口型,卓不凡眼拙,楞是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

蓮無殤問溫衡:“你對卓不凡說了什麽”

溫衡道:“讓他安心上路……”

蓮無殤:……

婚禮繼續進行,好像大家都沒註意剛剛的插曲一般賓主盡歡。沒人在意突然消失的沈柔,也沒人關註被拖下去的卓不凡。

卓不凡被拖下去之後不久,傅妙兒就被侍女扶了下去。季剛一桌一桌的敬酒,取了心上人的季剛滿面紅光人生得意,一切看起來都很完美。

“無殤,我看到沈良出去了。”溫衡看到沈良陰沈著臉走出了大殿。蓮無殤道:“不只是沈良出去了,季桓也出去了。”

溫衡瞅瞅位子上正在和修士談經論道的季桓,他傻楞楞:“季桓不是在的麽”蓮無殤解釋道:“現在在這裏的是他的一個分、身。修士修行到元嬰境界後,便可以分裂自己的元神制造分、身出來。”

溫衡一楞,竟然還能這樣!他好奇的問道:“要是修為很高很高,豈不是能分裂出很多個自己出來”蓮無殤道:“那是自然。”

“走,我們去看看沈良他們在幹嘛”蓮無殤又拉著溫衡靈魂出竅了,作為上留下了兩個正在小聲交流的軀殼。

沈良和季桓正在青城派大殿後面的靜室中,出乎意料的是,靜室中竟然站著剛剛被扶下去的傅妙兒。傅妙兒臉色慘白,她身子抖得像是篩糠一樣。

季桓手中捏著一塊青色的石頭:“是幻影石。”幻影石貼著傅妙兒的身子放著,現在取下之後傅妙兒通身的靈氣盡數散光,恢覆成了本來的樣子。

幻影石是修真界中一種罕見的靈石,這種靈石能幫助修士掩飾自己的修為,比如說金丹修士可以用幻影石將自己偽裝成築基修士。就算是元嬰期的修士都不一定能分辨出這個修士的真正實力。

不過幻影石一般都是高階修士扮豬吃老虎的東西,倒是很少會有修士用幻影石提升自己的修為。

“這東西怎麽會在你身上”沈良想了想,現在終於開始懷疑自己的侄女沈柔了。前段時間沈柔一直頻繁出沈府,說不定就是托人去買幻影石。

傅妙兒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沈良聲音一提高,她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轉。季桓和顏悅色:“妙兒,你同我說說,你是如何到了這裏的,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

慈祥的季桓和暴躁的沈良相比,無意季桓更容易讓人信任。傅妙兒垂淚:“我本在家中休息,突然之間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等我醒過來,已經在婚禮上了。我……嚶嚶嚶……”

傅妙兒哭的梨花帶雨,不過季桓和沈良並不在意。季桓拿過幻影石:“沒想到沈柔竟然這麽大膽,沈良啊沈良,你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

沈良怒道:“我倒要看看,她離開沈府還能去哪!掌門你放心,我一定捉她回來。”沈柔的水靈根對季剛幫助很大,只有季剛這種蠢貨才會放了一塊璞玉選擇傅妙兒這種胭脂俗粉。

季桓在沈良身後笑道:“不急不急,既然那丫頭不要青城派和沈家給她的榮耀,等用完了她,便放她自由吧。”

沈良沈默了一會兒,最終點點頭:“掌門你放心,你我的約定一定會作數。阿柔那孩子命不好,最終暴病不治身亡。”

用完了沈柔再放她自由暴病不治身亡

溫衡嘴角微微上挑,他的徒兒,你們碰一下試試

蓮無殤突然傳音過來:“我想起來了。”溫衡一楞:“什麽”蓮無殤:“我想起那個能扭轉因果的陣法了。”

溫衡道:“那還等什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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